[刀剑乱舞][一期鹤] 灵魂共鸣 （8）
“还差几天就能和我吃的鬼神之卵数量持平了？”
“三天。”
一期仔细的擦拭着银白的刀刃，刃面上鹤丸的神情充满无奈，同伴的性格虽然温和但是强硬的部分也实在让人没辙，特别是对刀的执着，虽然他拒绝了好几次，但还是在一期多次要求下不太情愿的答应了，人人都会有一些小癖好，作为搭档兼职前辈，鹤丸觉得自己大概可以包容这个小缺点，大概。
但是，再怎么想要包容，这感觉就是非常奇怪，一期点头后鹤丸就立刻变回了人身，狠狠的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诚恳的说：“还是别这样了吧？我真的可以自己回去洗澡的。”
“沾上了血迹的话是不可以直接放回刀鞘的，您应该更注意自己的身体。今天的可丽饼是要奶油的还是要巧克力的？”
虽然没有正面说明，但是这话里的意思就已经代表了拒绝，非常关心他身体状况的搭档贴心的询问着，鹤丸抱着手臂想了想，说：
“奶油吧。”
“好的，我去购买，请您稍等一会。”
还有三天，鬼神之卵的数量和翘掉的课时就持平了，因为以前瞒着烛台切和大俱利自己一个人出去狩猎了不少的鬼神之卵，所以和一期搭档后为了和实践课课时持平还是花费了不少的时间，他们并不是每天都会去狩猎，偶尔也单纯的找个地方做做体术锻炼，或者是一期看书，鹤丸躺在他身边睡觉，就这么悠闲的度过一个下午。
顺便也因为一期每天早上强行喊他起床上课，所以鹤丸的出勤率勉勉强强的维持在一个危险的数字上，并没有继续下降，也使得长谷部的脸色好看了许多。
“给，奶油味的。”
“啊，谢了。”
鹤丸伸手接过，人身和武器间的变化会消耗大量体力，他也刚好饿了，几口就将可丽饼吃完，接过一期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嘴，说：“要不要再试试灵魂共鸣？应该还不到晚饭时间。”
“今天暂时先到这吧，您已经很累了。”一期摇了摇头，情绪难得的有些低落起来，“我会再找找原因的。”
问题就在这里了，不管双方再怎么对对方满意，他们仍然无法达成共鸣。一期是感觉不到鹤丸的灵魂，而鹤丸虽然能感觉到一期的灵魂，却无法与之共鸣，这并不是默契之类的问题，他们在战斗时的配合堪称完美，本以为共鸣也应该是水到渠成，却意外的在这上面摔了个跟头。
已经放下狩猎练习了将近两个月，然而还是连最初级的共鸣都无法做到，就算两人心态好，并没有对对方有所怨言，心里的焦虑却也是难免的。
“可能是不太合拍吧，多磨合磨合就好了。”鹤丸拍了拍一期的肩膀神情自然的说，随即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今天不练习的话那我就先去找一下石切丸，我明明都去上课了，真不知道他又找我干嘛。”
“虽然您的确去了教室，但也只是趴在桌子上睡觉而已，请好好学习。”
“不行啊，我睡眠不足。”鹤丸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他挥了挥手，他也有些庆幸鹤丸没有回头，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神情目送鹤丸离开的。
有些失落的精神无法振奋，挫败感也如影随形，一期站在原地，向着鹤丸消失的方向发呆，在他的心里，鹤丸是张扬的，不管是精神还是容貌都是这样，但是当他沉下心来，却无法捕捉到那本来应该是同样耀眼的灵魂，什么都没有，他感受到的只是一片虚无，手中存在的仿佛只是没有生命的铁器，无法感知到任何灵魂波动的痕迹。
一期也问过鹤丸，他看到的一期一振的灵魂是什么样子的，鹤丸只是很无奈的回答了两个字，冷静，就像一期本人一样非常冷静，不管用什么方法都没法引起注意，像是隔着一层屏幕一般，他的灵魂波长完全无法传达到一期那里。
鹤丸做不到，而一期感觉不到，没有比这更差的结果了。但是既然鹤丸没有放弃，那么身为工匠的一期就应该更加努力。
他想了想，转身朝宿舍走去，今天的课程应该已经结束了，虽然出于奇怪的攀比心理，一期其实并不想就共鸣一事去询问鹤丸的前任搭档，但现在也是放下无聊自尊的时候了，无法共鸣的武器和工匠就如同缺失了一部分手脚，一期觉得就算不共鸣他也愿意一直和鹤丸做搭档，但是鹤丸呢？鹤丸会怎么想呢？他尽量避免自己去揣摩鹤丸的想法，因为不管是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只能会使他的心情更加低落。
叩叩。
门很快就开了，烛台切看到一期孤身前来似乎很惊讶，连忙让他进来说话，然后询问道：“一期同学，怎么了吗？难道说和鹤丸吵架了？”
“并不是，我是有些事情想要问烛台切殿下。”一期走进了房间，发现大俱利也在，正拿着手柄玩冒险游戏，看到他进来朝他点了点头，然后便又投入了游戏中。一期是第二次来到这个房间，第一次是帮鹤丸搬行李的时候，房间看上去收拾得非常整齐，应该是注重个人卫生的烛台切的功劳。
“恩？”烛台切疑惑的问道，“什么问题？”
“是这样的……烛台切殿下有没有和鹤丸殿下共鸣过？”他有些为难的开口问道。
“有的哦，但只是初级的共鸣，我和鹤丸一起战斗的时候并不多，他一般还是和小俱利在一起。”
正在打游戏的大俱利很明显的哼了一声，显然也在听他们说话。
“是吗……”难以言喻的苦涩感越发浮上心头，“那么您看到的鹤丸殿下的灵魂是怎样的呢？”
“鹤丸的灵魂吗？大部分是白色，然后光芒像翅膀一样散开，上面有金色的纹路。”烛台切给他比划着模样，然后有些忧心的问道：“怎么了？难道是鹤丸的灵魂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不是的，是我没办法和鹤丸殿下共鸣，所以就想来询问您是如何感知到鹤丸殿下的灵魂的。”将事实诚实的说出口并没有使他变得轻松起来，自己的心情姑且放到一边，令一期更在意的是烛台切和大俱利的神情。
“诶？没办法共鸣？”烛台切震惊的瞪大了一只眼睛，连大俱利都放下了手中的游戏，手柄里传来game over的音乐，他直接摁下关机键，室内瞬间安静下来，两个人三只金色的眼睛都盯着一期一振，仿佛他是鹤丸新恶作剧的执行者。
“……是的。”一期艰难的承认着，“我无法感觉到鹤丸殿下的灵魂，只能看到一片寂静的黑暗，里面什么都没有。”
烛台切将饮料推过去，安抚的说：“看到一片黑暗是对的，说明已经到达了灵魂寄宿的精神里……但是你真的没有看到鹤丸的灵魂吗？鹤丸和小俱利不同，他的灵魂非常耀眼，几乎覆盖了整个精神空间。”
“是不是在边缘？”大俱利忽然插话，烛台切点点头，表示也有这个可能性，“一期同学，你有没有移动观察呢？也许只是刚好落在了光暂时无法达到的位置。”
“鹤丸殿下也让我这么做了，但是我移动了很久，仍然只有黑暗，没有看到任何光芒。”两个月，他一直在行走在那片黑暗里，竭尽全力的奔跑，拼命的寻找着，但是不管怎么努力，仍然只有深不见底的黑暗，既不对他表示欢迎，也不会排斥他，一期一振仿佛只是来到这片黑色里的旅者，所以不会引起任何的注意。
灵魂寄宿在精神里，这片黑暗难道就代表着鹤丸对他的看法吗？
烛台切和大俱利沉默了，一期看到他们两个大概是在用目光交流，大俱利的神情看不太出来，但是烛台切的脸色却是变了又变，似乎很是为难，却又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最后他咬咬牙， 充满歉意的对一期说：“抱歉，我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期同学的话，要不要考虑去问问你的弟弟们呢？同样是粟田口家的，也许他们能给你解决办法。”
“请问为什么要问他们？我的弟弟们大部分都是初等部的。”
“啊、那个、这个啊，因为他们和鹤丸也很熟，所以也许……”烛台切话说得越来越小声，自己都知道这个理由太牵强，却又顾忌到一期的心情所以不方便直接将理由说出口，大俱利看到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的样子，便代替烛台切说了出来。
“那家伙偶尔也会兼职初等部的助教，他们的话，应该也知道怎样在国永的引导下和武器共鸣。”
大俱利低头看到游戏手柄的屏幕，就是不擅交际的他都知道这件事说出来对一期有多残忍，可鹤丸是初等部助教的事情几乎是人尽皆知的，就算他们不说，终究也会有人告诉一期一振。
鹤丸应该也没有想要瞒，因为他同样很清楚，这是瞒不住的，也没有意义。
“……诶？”一期瞪大了眼睛，仿佛还不太能理解大俱利的意思，烛台切有些不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的说道：“也许只是因为一期同学才有搭档所以不太懂配合吧，多磨合一下应该就没问题的。”
“……我明白了，打扰两位了，先告辞。”脑子一旦转过弯来，他就立刻明白了大俱利的意思。一期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应该是很难看的，从烛台切的神情就可以看出来，但是他并不想再听任何安慰了。
他几乎是跑出了烛台切和大俱利的寝室，纷纷扰扰的零碎信息灌满脑袋，一期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他所知道的鹤丸。
人气极高，和老师们很熟并且有着特殊的权利，校区相隔甚远却几乎认识初等部所有的学生，有了助教这一层身份后，鹤丸的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并且烛台切让他去询问弟弟们，大概是因为鹤丸指导的范围刚好就是灵魂共鸣这一部分，这是隶属实践课的范围，按照烛台切的意思，恐怕弟弟们也能成功的和鹤丸共鸣。
原来，不是他不能，而是只有他不能。
一期推开门，回到了自己和鹤丸的房间里，房内空无一人，他坐在书桌前，脑中明明是一片空白，却又不得不逼迫自己把碎片捡起来，将记忆拼凑整齐，冷静下来分析这一切，无数次推翻自己的思考，却终究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鹤丸国永非常擅长共鸣，他兼职辅助和指导初等部学生的共鸣，而这样的一个人，竟然两个月了都无法和一期一振进行哪怕是最初级的共鸣。
他们的灵魂完全不在同一个维度，所以波长永远无法互相感知，就像两条平行线，是根本不可能达成相交时产生的共鸣。
一期想着想着就苦笑起来，也许鹤丸早就发现了这一点，却为他着想所以不说出来，温柔的陪他做一次又一次注定失败的尝试，但是他宁可不要鹤丸这种温柔，就算不是烛台切，鹤丸也可以找到更好的搭档，而一期对鹤丸的执着追求本就建立在对自己实力的自信上，这种自信崩塌后，一期一振反而成了鹤丸国永最差的选择。
被喜欢的人在意本来应该是很开心的事情，一期想着，如果自己自私一点，再自私一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就这么把鹤丸捆在自己身边，一直一直对他好，那么按照鹤丸的性格，肯定不会主动提出解散搭档的。
但是他不能。
因为他希望鹤丸拥有最好的，就算不是一期一振也可以。
鹤丸走进办公楼，学生放学，老师也各回各家了，办公楼里也是安静的，只有他的脚步声轻轻回响，他没有推开二楼的石切丸的办公室，而是一直像上走，直到楼梯消失才停下脚步。
他已经到了最高层，这层楼只有一个办公室，地上铺着深蓝色的地毯，道路尽头是一扇巨大的木门，鹤丸呼出一口气，也懒得敲门了，直接推开门进去，门缓缓打开，他要找的人正坐在办公桌后面，一边兴致勃勃的看综艺节目一边吃着三色团子，时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
不对，应该说是要找他的人。
鹤丸走上前去，毫不客气的在沙发上坐下，顺手拿了个果盘里的樱桃一口吞了下去，“三日月，这次找我又有什么事？快点说，我还要去吃饭。”
“来得可真慢啊，鹤丸，遥控器在你那里，麻烦关一下电视。”三日月端着装着三色团子的盘子走了过来，鹤丸找到落在沙发缝里的遥控器，摁下了关机键，室内顿时安静了下来，三日月指着盘子，笑眯眯的说：“饿了？先吃点团子吧，我请你。”
“不吃，有什么话你就快说。”鹤丸看到三日月这副要促膝长谈的样子就头疼，他心情一般的时候并不太想和三日月斗智斗勇。
“哈哈哈，鹤丸真是冷淡啊，不和我再喝一次酒吗？”三日月指了指酒柜以及旁边的冰箱，“下酒菜也有的。”
“不喝，三日月啊，身为老师劝诱学生喝酒可不好哦？再说，你只是又想把我灌醉了当苦力吧。”被他坑了的那一次鹤丸依旧记忆犹新，历历在目并且耿耿于怀，一听到他说喝酒就充满了警惕。
“恩，是呢。”三日月倒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颇具长辈风范的夸奖着：“鹤丸可是有特殊的逸散灵魂啊，非常好用。”
“喂，你……”鹤丸皱起了眉，刚想说什么却被三日月打断了。
“毕竟鹤丸和谁都能共鸣呢。”三日月走到酒柜旁背对着鹤丸，鹤丸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能听到他似乎恍然大悟般的说：“不对，你和你的新搭档……那个叫什么来着，对了，一期一振，你和他无法共鸣。”
“你到底想说什么。”鹤丸接过三日月递过来的饮料，随手放到了一边，“三日月，你叫我来不是为了请我吃团子喝汽水的吧。”
看到鹤丸实在是有些不耐烦了，三日月也就依了他直接进入话题的要求，轻声说道：“你应该也知道，就像当初我骗你协助教学时就说过，鹤丸是特殊的。你的灵魂很散，气息充足，所以即使无法和你深度共鸣，但是共鸣的话还是能轻易做到的。”
“所以呢？”
“你选择了一期一振的确让我吓了一跳，我还以为你们是最没有可能的。”
“但是我们相处得很好，互相都很满意。”鹤丸抓了抓头发，略长的发尾有些凌乱起来，“共鸣的事情我也会想办法解决的，你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问题就是在这里呀，鹤丸。和谁都能共鸣的你偏偏无法和一期一振共鸣……但是鹤丸是没有发生改变的。”三日月不紧不慢的说着，他慢慢的抬起眼和鹤丸对视，眼中月色依然平静，“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你在怀疑一期一振吗？”
“是。”三日月也不和鹤丸卖关子了，直接肯定了他的猜测。
鹤丸抬起手遮住额头，无奈的说：“喂喂，他可是粟田口家的长男，你连世家之子都不能相信了吗？真是疑心病啊三日月。”
“哈哈哈，没想到会被你这么说呢。”三日月爽朗的笑着，比起鹤丸，他倒是显得悠闲得多，“我毕竟得对学生们负责。而且三条最近也有意无意的和我提起过，已经快十年没有见过粟田口吉光了，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所以呢，你就因为这个怀疑一期一振？”
“鹤，别激动。”三日月将团子递到鹤丸手里，用稍显亲昵的称呼安抚着有些焦躁的鹤丸，“我并不会因为这么浅显的理由去怀疑一个人，粟田口吉光十年间带着长子到处流浪，只留下口信却很少出面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我怀疑他的原因是因为你呀，鹤。”
“我？”鹤丸疑惑的反问着，三日月用眼神示意他先吃口东西，不然就不会继续回答他的问题，鹤丸没办法，只能咬了一口团子，很甜也很好吃，但是却也甜到有些发腻了，他拧开汽水瓶，喝了一口，才冲散那萦绕在口中的甜味。
三日月看他的焦躁似乎缓和了些，才重新开口说：“和所有人都能共鸣的鹤丸国永，偏偏只和一个人无法共鸣，这可不是什么特别好的待遇，我也不得不提防一下了。”
“这也有可能是我自身的原因。”鹤丸提出反驳，三日月像是明白他会说什么一般，轻松的接住了他的话：“那么你要和我共鸣试试吗？鹤，你真的觉得自己有任何问题吗？”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悠然微笑着，胸有成竹，像是笃定鹤丸一定不会和他尝试，鹤丸没有吭声，低头看着被自己咬了一口的团子，他其实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并没有发生任何异变，所以无法给不成功的共鸣找出任何理由。
三日月不会让这种沉默持续太久，他也仅仅只是看上去像个好说话的人，见到鹤丸一言不发，便让话题继续了下去：“鹤，你灵魂领域的辽阔是你自己也无法想象的，只要你想，你就可以轻易的与任何人共鸣，你无法共鸣的只有……修正者。”
“三日月，你……！”鹤丸猛得抬起头，目光如炬直直的盯着三日月，三日月伸出手做了个向下压的动作，示意他不要先急着生气，继续听自己说。
“我没有判决一期一振的意思，在他没有做出任何威胁到学生的事之前，我也不会轻举妄动的，只是稍微提醒一下你而已，鹤。”他率先向鹤丸做出了承诺，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让鹤丸放下心来。
“我也不会强制你们解散，但是你要注意安全，不然出了事我没法向五条交待。”听到三日月提起自己的父亲，鹤丸又是一阵头疼，五条就他一个儿子，要是知道自己的独子和危险人物成为搭档肯定直接往学校冲，三日月的意思是先帮他瞒着，但出事了他也不会替鹤丸挡。
“啊啊，我知道了。”鹤丸愁眉苦脸的答道，这次又被三日月坑了，但是这坑他不得不跳，看得出三日月本来就没打算拆散他们搭档，他还指望着鹤丸盯着一期一振，这样是敌是友就能找机会分辨清楚，也省了再去安排别人。三日月的确没有强制鹤丸做这种事，但鹤丸又怎么会拒绝？难道真的因为一些怀疑就把自己的搭档丢下？他可做不出这种事情。
“哈哈哈，你明白就好。”看到鹤丸都明白了，三日月也不再多说，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晚饭时间都快过了，于是便开口说道：“你也还没吃东西吧，一起去？我请你。”
“我今天一定要把你吃破产。”鹤丸两三口把剩下的团子吃完，竹签随意扔在桌上，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连着上次的份一起。”他指的是三日月物尽其用强行欺骗学生当助教的事情，三日月爽朗的笑着，丝毫都没有悔改之意，“能吃是好事，没关系，尽量吃。”
鹤丸警觉的问：“你又拿到审神校长的卡了？”
“是呀。”三日月笑眯眯的回答道。
“……”
算了，反正不是自己刷的，要是校长真的生气了也是去找三日月。他想了想，心安理得的跟着三日月跑出学校吃饭，三日月是个会吃的，鹤丸都觉得他不当个美食家反而当个教导主任真的是屈才，这种吃不胖的体质加上一张好脸真的是天生优势，他要是上个美食节目估计能红透半边天。
但是人总会有些缺点，比如他的不拘小格。等两人吃饱喝足准备回学校的时候，三日月一摸裤子口袋就发现不好，学校的偏门钥匙忘记带了，他们被挡在校门口进不去，三日月还想打电话向石切丸求助，被鹤丸截了下来，这种时候打电话简直是自寻死路，搞不好石切丸一个生气直接两个人都通报批评，那脸就丢大了，他带着三日月找了个地方翻墙爬进来，墙都修得挺高，要是换了平时不过是一踩一跳就能搞定的事情，但是实在是吃得过饱，这么颠了几下鹤丸差点吐出来，连三日月都丢了半条命的样子。
“你看什么呢？还不快回去。”鹤丸缓过气来看到三日月还在深深凝视地着那面墙，疑惑的问道。
“我在想，要不要把这墙截掉一段。”三日月非常认真的说。
“截来补你的智商吗？”鹤丸翻了个白眼，也懒得管他了，直接把他丢在原地，自己朝着宿舍楼的方向走去，看着沿途一个路灯也没有犹如鬼片一般的场景，他的心里也有些感慨。在没和一期一振搭档之前，鹤丸早就习惯这种一个人到处找乐子的生活了，晚归是常事，基本上没人能管得住他，但在认识了一期之后，两人都过上了犹如连体婴一样的生活，他的室友拥有绝对良好的作息，并且用强硬又不失温和的方式强行要求鹤丸和他一样的作息，使得鹤丸已经很久没有在夜晚走过这条路了。
他一边散步消食一边脑中天马行空的乱想，冷不丁抬起头，只见宿舍楼里正有个人隔着窗户看着自己，已经熄灯了，那人又是一身黑衣，乍看似乎就剩一个脑袋飘在半空中，鹤丸吓得一个踉跄差点腿软摔到地上，定睛一看这蓝色的头发怎么这么眼熟……数一数楼层，哦，一期一振。
入学好几年，七大不可思议之类的玩意他都当笑话听，没想到今天居然差点栽在自己室友身上了，真是一报还一报。
既然一期还没睡鹤丸也懒得掏钥匙了，轻轻敲了敲房门，立刻就被打开，似乎从他上楼开始一期就在门口等着了，看到他这样鹤丸竟然有些心虚，不不，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在哪里玩都是个人的自由吧。
一期并没有问他去哪了，只是轻声的说：“已经很晚了，鹤丸殿下快点洗澡睡觉吧，注意一下声音，不要影响到其他人。”
“哦，好……其实可以不用等我的，你又不习惯晚睡。”而且本来等人应该是很温馨的行为，却因为他们学校风格和一期个人着装风格而变成了恐怖片般的场景，为了照顾搭档的情绪，鹤丸决定绝对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口的。
“恩。”一期点头，“鹤丸殿下，您明天有空吗？”
“哈？”鹤丸从衣柜里探出头看着一期一振，“怎么了？我当然有空，你有什么事吗？”
“是的，有些话想要和您说。”
“我明天随时有空，你想什么时候说都行。”鹤丸说完便拿着衣服进了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等他洗完擦着头发出来时，发现一期居然已经背对着他睡着了。
……不太对劲啊，这怎么忽然就没精神了？
鹤丸躺在床上盯着一期的后背想半天都没想明白，只感觉睡意渐深，想着明天反正能顺便问清楚，便放心的沉沉睡去。因此也不知道在他睡着后，一期转过身来看着他的脸，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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